第8章 疯丐的债与掌柜的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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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2　　聚宝斋内堂，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昂贵的紫檀香炉里，价值不菲的“宁神香”正袅袅升起淡青色的烟雾，却丝毫无法驱散弥漫在房间里的狂暴怒意和……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烟雾扭曲盘旋，倒映在钱满仓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球里。

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张摊开的、沾着新鲜泥土的油纸——正是几刻钟前，他亲手塞给那个“亡命徒”的包裹皮。

油纸中央，一撮暗红底色、布满神秘银纹的“赤纹星髓粉”正安静地躺在那里，闪烁着诱人却又无比刺眼的光泽。

旁边，聚宝斋重金聘请的鉴矿师——一个山羊胡干瘦老头，正用一柄细如牛毛的银针，极其心地拨弄着粉末，指尖凝聚着微弱的探查灵光。

他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怎么样？老吴！说话！这……这宝贝成色如何？值不值老子那八十灵石？！”钱满仓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肥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那颗金牙在咧开的大嘴里不安地闪烁着。

山羊胡老吴没有立刻回答，他收回银针，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巴掌大、镶嵌着白色晶石的玉盘——测灵盘。

他屏住呼吸，极其心地将一撮粉末置于晶石中央。

嗡！

测灵盘上亮起微弱的白光，代表矿石蕴含的灵力波动。

钱满仓的心刚要放下一点——

老吴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将更多的粉末倒上去！

嗡！白光依旧微弱，甚至没有丝毫增强！

“不……不对……”老吴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他像是着了魔，猛地抓起旁边一柄锋利的刀，狠狠刮向粉末！

刺啦！

粉末被刮开，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质地！

暗红银纹的表层之下，是粗糙、黯淡、毫无灵性可言的……赤铁矿原色！

“假的？！”钱满仓如遭雷击，肥胖的身躯猛地一晃，差点瘫倒在地！

他一把抢过刀，疯狂地刮着油纸上的粉末！

暗红银纹如同虚假的皮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最廉价、最垃圾的赤铁矿本质！

那诱人的灵力波动？根本就是一层极其微弱、如同无根浮萍般的障眼法！

在测灵盘和真正的探查下，瞬间原形毕露！

“啊——！！！”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暴怒、绝望和被愚弄至极的凄厉嚎叫，猛地从钱满仓喉咙里炸开！

他双眼瞬间充血，猩红一片！脸上的肥肉疯狂地扭曲、抽搐，如同沸腾的油锅！

那颗金牙在咧到极限的大嘴里剧烈晃动，反射出歇斯底里的凶光！

八十灵石！他所有的流动资金！甚至抵押了部分铺面才凑出来的八十灵石！就换了……一堆垃圾矿渣？！

“假的！全是假的！！”钱满仓如同疯兽，抓起那张油纸狠狠撕扯！碎片如同雪片般飞舞！

他抓起桌上一个沉重的青玉镇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

砰——哗啦！

昂贵的青玉瞬间粉碎！碎片四溅！

“杂种！狗娘养的杂种！！”钱满仓的咆哮震得聚宝斋的梁柱都在嗡嗡作响，“敢耍我钱满仓？！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挫骨扬灰！！！”

“掌柜的！掌柜的息怒！”一直守在旁边的跟班铁牛脸色惨白，被老板的疯狂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那……那‘天剑令’……”

“令？！”钱满仓猛地转头，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盯住铁牛，吓得他一个哆嗦。“对！令！那张符纸！拿出来！快拿出来！！”

铁牛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张被仔细折叠、颜色微黄的符纸，双手颤抖地递了过去。

入手依旧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令人心悸的锐利气息。

钱满仓一把抢过，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猛地将其展开！

猩红的印记依旧刺目！

那柄缠绕煞气的古剑，那森严的“天剑”篆文，那古老的秘库云纹……一切都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直透神魂的剑煞之气甚至还在！

钱满仓血红的眼中刚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山羊胡老吴却颤抖着凑近，他的手指没有直接触碰印记，而是悬停在纸面上方一寸之处，指尖灵光流转，仔细感应着印记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剑煞之气”的根源。

几息之后，老吴的脸色变得死灰一片。

他猛地收回手，如同被烙铁烫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掌……掌柜的……这……这印记……是假的！是画上去的！这煞气……根本是……是某种极其高明的幻术！是……是‘画皮’之术！只有形，没有神！是……是假的！全是假的啊！”

噗！

钱满仓身体猛地一僵，一口滚烫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

血雾瞬间染红了眼前那张价值“八十灵石”的假令！

他肥胖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铺着厚毯的地面上，震得整个内堂都晃了一下！

“假的……假的……哈哈哈……假的……”钱满仓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眼神涣散，如同离水的鱼般徒劳地张着嘴，发出神经质般的惨笑。

巨大的打击和极致的羞辱，几乎摧毁了他的神智。

但仅仅几息之后，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怨毒的怒火，如同地狱的岩浆，瞬间冲垮了那短暂的崩溃！

他猛地用手撑地，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挣扎着爬了起来！

脸上血污混合着扭曲的肌肉，狰狞如同恶鬼！

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地上那张沾血的假令旁，被撕碎的油纸片！

“找！”钱满仓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淬了剧毒的冰冷杀意，“把那只寻踪鼠……给老子拿来！”

很快，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鼻尖却异常硕大猩红的兽被铁牛心翼翼地捧了过来这正是黑市上价值不菲、专门用来追踪气息的异兽——寻踪鼠。

钱满仓抓起一片沾着最多“赤纹星髓粉”气味的油纸碎片，粗暴地塞到寻踪鼠那不断抽动的猩红鼻尖下。

“吱——！”寻踪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猩红的鼻翼疯狂翕动，贪婪地捕捉着油纸上残留的、那丝奇异而精纯的气息！

钱满仓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金牙几乎要被他自己生生咬碎。他猛地将寻踪鼠往地上一丢！

“吱吱吱！”寻踪鼠落地，猩红的鼻尖如同雷达般急速扫动，瞬间锁定了陈三钱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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