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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梦回千年
她又做着梦魇,仿佛回到了千万年前:
蝶身穿白狐裘,一路往北极飞翔,天空的雪越来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就象她飘飞的心。
不知道是天气加剧的寒冷,还是她的心冰冷,只感到寒意彻骨。
纵然有千年狐裘加身,也不禁冷得发抖。
她一边飞,却一边落泪,嘴里痛苦的喃喃:“师傅,别怪蝶……”
往下看时,已是白雪皑皑,一望无垠的白色世界。
蝶抬头四顾,寻找活物。
但见囤满脂肪肥嘟嘟的北极熊在冰海边嬉闹,还有冰雪上一只只扭动着可爱步伐的企鹅。
蝶俯身降下云层,放眼看去,渺无人烟。
传信鸢带着她,掠过那片彻骨冰凉的雪域,飞向一片雪域森林。
那一片雪域森林,一棵棵古树虬枝峥嵘,盘根错节。
那些树像挂着五颜六色的冰晶,仿佛花朵儿正旖旎盛绽的时候,骤然就被冰封住。
花枝树叶早与冰雪融为一体,在半透明的冰雪下隐隐透出原本的花形颜色,宛如姿态各异的水晶冰花,在阳光的折射下,更加美轮美奂。
凛冽寒风吹过,水晶冰花发出叮叮当当像风铃般好听的声音。
森冷古老的雪域森林,不但不令人感觉可怕,反而像梦幻般美妙。
传信鸢在她身前扑闪双翅,寻找霓裳上仙的方向。
蝶跟着传信鸢,向着积雪深处走去。
地上积雪过膝,她左顾右盼,希望霓裳上仙快点出现。
倏忽间,她看见远处白雪中的一抹紫色,那抹紫色如风卷残云般掠到她面前,激起雪花飞溅。
曾经雍容高雅的霓裳上仙,一头青丝竟变成了白发。
此刻她白发飞扬,面色晦暗,眉间一抹黑色,嘴唇紫黑,竟然不人不鬼!
顾倾城在一旁,骇然的看着满头青丝变白发的霓裳上仙,又看着面容焦急的蝶……
“玉蝶,你果然仁义,竟一人来赴约!”霓裳上仙冷眼看蝶,虽然暗暗惊佩,语调却依然冰冷。
“霓裳师叔约蝶来此,不过就是要蝶的命罢了。”玉蝶淡淡道,“蝶已来,请上仙放了汤哥哥和朗哥哥吧!”
“别叫我师叔!”霓裳上仙拂袖怒叱。
顿了一瞬,又不无疑惑的问:“你果真没通知你师傅?”
“自然没有。”蝶淡然的摇摇头。
“好!”霓裳上仙嘴里道好,陡然向蝶爆射出一把冰魄针。
蝶没有躲避,生生咬牙领受。
霓裳上仙睥睨着顾倾城,不禁露出一丝胜利的冷笑:
“玉蝶,这是万年寒冰加上神农鼎淬炼的冰魄针。世人只知神农鼎能炼出旷世神药,却不知万物相生相克,神农鼎还可以淬炼出天下无药可解的奇毒。你就认命吧!”
冰魄针射进玉蝶体内,蝶瞬间脸色惨白,连肌肤也开始冒着雪花。
眼看自己就要死了,蝶更加舍不得师傅。
师傅若知道自己死了,他得有多伤心啊!
霓裳上仙将冰魄针射进玉蝶体内,还是不放心,双掌又陡然发出一股紫色光芒,封印住蝶的仙力,令她动弹不得。
蝶也没任何反抗。
急得一旁的顾倾城直跺脚:那蝶怎么那么傻,她到底要救什么人?!
蝶见霓裳上仙不让她叫她师叔,也就叫她上仙。
“霓裳上仙,我既然一人前来赴约,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玉蝶打颤道。
“果然是有情有义,难怪无瑕千万年,对你痴心不改!”霓裳上仙冷冷道。
“我的汤哥哥和朗哥哥呢?你把他们怎么了?”蝶冷然看着霓裳上仙。
“玉蝶,你竟然如此关心你那两位哥哥,一个人前来赴死。”霓裳上仙又冷哼,“却狠心抛下视你如心肝宝贝的师傅,我真替无瑕感到不值!”
“霓裳上仙,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蝶想到师傅,又心疼得落泪。
“难为无瑕苦等你千万载,你却选择别的男人而离开他!”霓裳上仙指着玉蝶怒斥,“由此可见,你根本不值得他爱,不值得他为你受尽千万年相思之苦,孤独寂寞的过了那么多年!”
玉蝶不禁怒道:“霓裳上仙,你以汤哥哥和朗哥哥他们性命胁迫。到如今你还在说这些凉薄的风凉话?亏你曾经是世人敬仰的瑶台上仙!”
霓裳上仙狠狠扇了玉蝶一个耳光,打得玉蝶嘴角泌血,脸上的雪花顿是抖落。
玉蝶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顾倾城想过去救蝶,却触摸不到她的身体,她摸到的只是空气。
她想掴霓裳上仙几个耳光,却犹如打在空气中。
只见霓裳上仙扇了玉蝶耳光后,再抚摸着自己的白发和状若巫婆的容颜,咬牙切齿道:
“玉蝶,是你令我堕仙成魔,才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你不但是我的克星,还是无瑕的桃花劫!
你这个桃花劫,只会伤害无瑕,令他万劫不复!”
“什么克星,什么桃花劫?你堕仙成魔,是你咎由自取。”玉蝶冷冷道。
“你就是无瑕的桃花劫,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执迷不悔的跟他在一起,只会害死他!”霓裳上仙又声色俱厉道。
“师叔,你为何会变成这样?蝶何曾得罪于你,你竟三番五次要取我性命?”蝶痛心疾首的看着段霓裳。
“你别叫我师叔!玉蝶,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还占据了无瑕整个心,千年万载,纠缠不休!”
段霓裳怒不可遏,白发飞扬,面色晦暗,嘴唇紫黑,状若巫婆。
蝶早已冷得颤抖,无可奈何的冷笑。
霓裳上仙悔不当初的瞪着她咒骂:
“我真恨当初选徒大赛,误以为夏娉婷才是无瑕的桃花劫,不惜一切拉下夏娉婷,助你到了无瑕身边。
没成想,我竟然为你做了嫁衣,亲自把你送到无瑕身边。
原来,你才是无瑕的桃花劫!你才是他苦等千万载念念不忘的女人!
无瑕既已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竟不知羞耻罔顾伦常勾引师尊,令他名节受损仙德有亏。
无瑕才华横溢,风华绝伦,天之骄子,苍生的擎天柱!
我岂容你这个桃花劫断送了他的性命,毁了他千万年的仙誉!”
蝶带着疑惑的看着霓裳上仙:“霓裳上仙口口声声说我是师傅的桃花劫,简直就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霓裳上仙冷厉道:“师尊羽化前遗命:琅琊谶语,桃花情劫,痴痴缠缠,至死方休。瑶台任何人等,遇到无瑕的桃花劫,必须杀……无……赦!”
“……琅琊谶语?桃花情劫?至死方休?”蝶喃喃自语,悚然而惊。
又焦急的问:“我师傅……可否知道,我就是他的桃花劫?”
“他当然知道!自从在桃花坞与你重遇,他就知道!你的容颜刻在他心里千万年,他岂能不知?”霓裳上仙狠狠道。
“师傅……”玉蝶的泪簌簌落下来。
霓裳上仙又疼心道:
“一直以来,无瑕的姻缘石都在藏玉阁存放,自从找到你,他便拿回去封印起来,目的,就是想保护你。
如果我估计没错,连你的姻缘石他都做了手脚,才能瞒过众位师兄弟,让你进了瑶台。
我几次三番想问他拿你们的姻缘石来看,他都拒绝。”
霓裳上仙紧接着又指着她厉声叫:“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要保护你这个魅惑了他千万年的妖魅!”
蝶大为震撼,原来师傅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桃花劫,他本该遵师遗命杀了自己,而他竟然一直瞒着大家。
若蝶真的会害死师傅,那蝶真的百死难赎了。
师傅,你对蝶的好,今生今世,怕是不能报答。
只盼来生来世,蝶能不离不弃。
段霓裳见她神色悲凉,似是对无瑕充满内疚。
这样就好,让她心甘情愿的赴死,也就对得起无瑕了。
于是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玉蝶,为了苍生,为了无瑕,我不得不将你处死,你也休怪我狠心,你就当是为了你的师傅牺牲自己吧。”
“师傅,蝶再也见不到师傅了。”蝶心里默默的念着师傅,一任泪水奔流成冰。
“如今,你可是心甘情愿的赴死?”霓裳上仙再问。
玉蝶道:“如今蝶肉在案上,是否心甘情愿,还有区别吗?”
“哼!算你识趣!”霓裳上仙冷哼。
玉蝶道:“你既要挟我来这千里冰封的冰天雪域,想来,你把汤哥哥和朗哥哥藏在这里了?”
她听见自己便是师傅的桃花劫,已心如死灰,再没了之前仍抱一丝求活的希望。
“放心,我段霓裳并非滥杀无辜之辈。”霓裳上仙运功举掌封了雪域森林的结界。
当霓裳上仙正提着蝶要迈开步伐,倏然,霓裳上仙警惕的扭头向远处大喝一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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