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偷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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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关键是如何准确高效找准“病气”。

医师的望闻问切等手段，就是在通过病人的外在表象，间接推断“病气”。

闵神医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能直接通过切脉捕捉到“病气”。

推断可能出错，推论的过程更是消耗时间和心力，直接“看到”病气，则高效精准，不会出错。

奈何所有人都能猜到闵神医为何牛掰，却学不来他的牛掰。

别说普通人药童，哪怕人仙高手，站在边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也什么异样都察觉不到。

羽起初也没想过窥探闵神医的秘密。

她只是嫌处理药材太无聊，和往常一样一心三用：一边处理手头上的事务，一边默运内力，一边用悟性神通推衍“心海诀11”，让其更完美，甚至更进一步。

然后她发现心海诀可以偷听师兄们的医学经验。

当她把闵神医和被闵神医诊断的病人投映到自己的“鲲鹏心灵之海”中，黑暗幽静的心海深处，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极为细微的波纹，从闵神医和病人身上散发出来！

“病人身上的波纹，来自病气，闵神医身上的波纹是激发、感知病气的‘医道仙气’？”

羽有所明悟，来宝安堂的动力更足了。

“老安人大概就在今天。”这天下午，羽见到闵神医后幽幽叹道。

闵神医怔了怔，问道：“是哪位老安人？”

“王处士家的老院君呗。”羽道。

闵神医沉吟道：“上次离开后，这几日她都没再来医馆。你去王家探望她了？”

羽摇头道：“王处士是个讲究人，讲究人往往太麻烦。

今天送他什么礼品，他第二天必定让儿子媳妇回赠更贵重的礼物。

今天对他家施加一点恩情，他不立即表示一下，不立即还回来，甚至晚上觉都睡不好。

弄得街坊邻居都关心他家院君的情况，却都不敢靠太近。”

搬进静轩没两天，羽和后院的翠儿、张大娘他们熟悉了。

还特意买了些方糖、糕点之类的吃食，用彩纸包裹起来，当成礼品赠送附近邻居。

张大娘他们笑呵呵地收了，王家却在第二天，让翠儿回赠了她一匹颜色鲜嫩的绸缎。

也是用彩纸包裹好，很规范，很正式。

在许家娘子跳河的下午，羽随手帮了老院君一把，第二天王处士大儿子一大早站在后门口，等她跳上屋顶练剑，立即行拜礼，说了一大通感激的话。

弄得羽很不自在。

后来和张大娘他们熟悉了，她说了这件事，张大娘笑呵呵说王处士一直是这样。

无论王老爷子本人，还是他两个儿子，基本上不出门闲逛、闲聊。除了出城打理城外庄子，有空就在家里读书。

可若有邻居到他家拜访，必然热情招待，有求必应，态度极为真诚。

但凡街坊邻居帮了他家什么忙，恨不得当天就要回报之。

这次老院君生病，邻居们起初也曾提着老鸡、老鸭探望过，结果第二天王家两个儿子挨家挨户回礼。

老母亲生病，两个儿子也真的孝顺，日夜侍奉汤药，短短几天人就瘦脱了形，街坊们心里既感慨又怜惜，不忍心再折腾他们。

倒是几位大娘悄悄组团，去城隍庙为老院君祈福了两次。

没叫王家晓得。

闵神医笑道：“王处士是至诚君子，他本人其实很好相处，甚至称得上幽默风趣、雅俗咸宜。

田埂上的农汉，朝堂上的文士，山中隐士，他都能与之侃侃交谈。”

“您老认识他？”羽问道。

闵神医点了点头，叹道：“我和他都是天门镇本地人。早年迫于生计，他还尝试过学医，我送了他几本医书。”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既然没见到院君本人，为何说她大限就在今日？

即便他家开始准备寿棺、寿衣等物，也不一定会立即使用。

别说王员外这等大户人家，普通家户，也会提前为爷娘准备一应送葬之物，让老娘老爷子走得安心、安详。”

羽道：“我见到了翠儿姐，她身上死气非常重，必然是老安人快死了。”

闵神医仔细打量她表情与眼神，道：“你能看到死气？死气是什么样的？”

羽把自己的感受说了一遍。

闵神医惊疑道：“果然是死气的征兆，老安人大限将至！

唉，她终究没活过半个月。可你为什么能看到死气？”

羽笑道：“因为我是您老的徒儿。”

闵神医眯起眼睛，轻捻山羊胡须，淡淡道：“我记得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后院处理药草。”

羽道：“我耳朵尖，眼睛亮，听到师兄和老师讲解医道，看到老师为病人把脉。”

说完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闵神医轻轻叹了口气，避开她灼热的目光，道：“你很有天赋，后院的医书，你可以多读读！”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只是多读医书？”

羽一脸失望，却也不好勉强。

当晚，在水池里一边修炼内气，一边研究金鲤玉佩的她，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从后巷传来。

她心里一个激灵，从水池里站起身，立即猜到王家老院君没了。

站在屋顶看了一会儿，果然是灯火辉煌，全家皆哭。

她开启心海诀，仔细扫描周围，注意到假山亭上关家鬼神也在观望王家，却没见到老院君的亡魂，以及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

“今晚别想睡个好觉了，不如”

羽心中一动，换了件衣服，身子如大鸟一般，轻盈无声，朝着西城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