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不杀无名之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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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本以神州东而得名，治下十五县，治所濮阳。黄河当中而过，沿线数百里，沃野广袤，登高而不见尽头。

但在经过两次曹吕激烈交战之后，濮阳、白马等位于黄河北岸的东郡之地，尽都被吕布占领。曹操虽名义上还是东郡之主，十五郡县尚有其十，但治所濮阳失陷敌手，重镇济阴、定陶等东郡屏障，亦被吕布占据。

曹操一度退守东平，以东平为东郡郡治所在。

吕布退兵之后，曹操大举反攻，先下济阴，再战定陶，然吕布留大将张辽镇守陈留，张颌、颜良守许县、商丘，定陶亦为陈留门户，张辽等人岂肯相让。双方屡次交手数十次，定陶城池几次易手，其中百姓兵将死伤无数，使得城中百姓纷纷逃离此间。

在经过无数次你来我往的攻伐之后，定陶渐渐被视作禁地，两方势力仿佛无形之中达成了一种默契，将这定陶城视作双方的缓冲之地，两方兵将皆都不再踏步此间。

定陶城也因此超脱出世俗之外，成了一片法外之地，无数巨盗死囚，连犯人命者，纷纷投向此地，定陶城一时成了罪恶的乐土。

罪民逃犯、无根流民纷纷在此落地生根，却使得定陶显露出一片诡异的繁盛，街市兴旺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城中十步必有赌坊，百步必有勾栏，娼妓当街卖笑，凶徒肆意逞凶。更设有人口集市，以奴为货，男女老幼贵贱不等。

定陶超脱王化，不设官衙吏治，强者为王便是城中唯一通行的准则。城中大帮会数十个，每日为地盘相互殴斗。

往往昨日还在定陶城称王称霸的一方豪强，今朝便会身首异处，大帮会辗转轮换，轮流坐庄，但有一点，却始终没有改变。

那就是，无论是哪方势力主宰定陶，定陶城皆需保持中立，不得倒向吕布、曹操任何一方，否则，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定陶西街，沿街无数衣着妖娆的女子，涂抹着厚厚的脂粉，殷勤的招揽着客人。来往行人多配刀剑，不时有人止步问价，或满意相拥而走，或价码不合，而言相向者比比皆是，更有争风吃醋之人持械斗殴，痛嚎呼喊之声交织一处，却并不能引起行人的围观，似乎对这种情形习以为常。

一名身形枯瘦如干柴的幼童，十二三岁，跛着脚，穿着一身破旧，散发着恶臭的衣衫，穿行与人群之中行乞。

人群无不掩口躲避，更有人拳脚相加，叱骂道：“臭乞丐，滚远些。”

乞丐饱受一顿拳脚，畏畏缩缩爬滚到远处，漆黑如墨的眼睛满是不忿，向着方才殴打他之人暗吐一口唾沫，声道：“呸，待爷我发达了，必取尔等狗命。”

目光闪动之处，见一名壮汉左右拥着两名涂抹脂粉的艳丽女郎，腰间囊囊鼓鼓，从赌坊大笑而出，以他这半年的经验，此人必定是赢了不少钱，绝对是一个大号肥羊。他料定这人绝对走不出这西街，便会被人取了性命夺去钱财。

与其便宜了他人，倒不如前去讨要，或许能沾点油水，便是九牛一毛，也足够他几日生存了。

打定主意，乞丐拖着因疼痛早已麻木了的左腿，蹒跚凑了上去，跪乞求求道：“大爷鸿运当头，财运滚滚，请赏的一口吃的吧。”

被乞丐挡住了去路，左右艳女皆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遮掩着口鼻，大汉脸上横肉跳动，一脚踢翻乞丐，骂道：“真是晦气，今天大好的鸿运，却遇到这种污秽之物，敢破老子运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将怀中艳女推开，抽出腰间短刀，以刀背猛砸乞丐头部。

乞丐哀嚎着四处躲闪，但他人体弱，又岂能逃出壮汉魔爪，被壮汉刀背拳脚相加，片刻已是满脸血迹，头破血流。

大汉犹不解恨，口中骂道：“你这种连人贩子都不要的废物，活着也只能害人，我今日便送你归西。”

一名艳女看之不忍，上前劝道：“大爷息怒，大爷鸿运正盛，何必与这乞丐一般见识，徒自染上血光，坏了大爷运程。”

壮汉盛怒，一掌扇在艳女脸上，将她扇倒在地，怒斥道：“贱人不知自己身份，老子做事，还要你来教我。”

艳女瑟瑟发抖，不想一时心软，竟惹上这等祸事，原本的生意眼看要黄了不说，若是因此得罪了此人，今后营生将更加艰难，只得擦去嘴角血迹，赔笑道：“大爷误会了，奴家是想说，这乞丐太可恶，若只是取他性命实在便宜了他，奴看他已废了一条腿，不如大爷再废他一条腿，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岂不是更加有趣。”

壮汉横肉扯动，咧着嘴笑道：“你这贱人果然毒辣，老子喜欢。”

从怀中逃出一吊钱扔在艳女怀中，狞笑着走向乞丐。

乞丐听得艳女之言，已是魂惊云外，这时见壮汉踢刀走来，心中更加恐惧，哭喊着向远处攀爬逃窜。

然而壮汉岂会容他逃脱，只一步便跨到乞丐身后，一手从衣领之后将他提起悬空，狞笑道：“废物还想逃，你就认命吧。”

随手将乞丐摔在地上，壮汉一身肌肉，何等威猛，这一摔之力又岂是乞丐躯体所能承受。

乞丐只觉五脏六腑颠倒易处，全身骨节无处不隐隐发痛，连在地上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眼中只是露出乞求的目光，显得尤为可怜。

长街之上人群游动，却都视若罔闻，仿佛此刻发生在身边的事，便是一件平常事，天经地义一般。

壮汉踢刀站在乞丐身旁，朝他唾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你这废物留着这一双脚也是无用，还不如斩了喂狗。”

说着便挥动长刀，朝着乞丐双腿斩落。

刀光闪耀，划出一道光辉，一声清脆的铮鸣之声响起。

长刀骤然崩断，一个清爽的声音紧随而到。

“你既不愿施舍钱财也就罢了，何必非要断人手足。”

壮汉手握断刀，满脸警觉的看着眼前说话之人，来人手持精钢长剑，身后一匹高骏白马，一身暗红劲装，头戴斗笠，遮盖了大半容颜，但仅从声音跟身形上来看，绝对是一个妙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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